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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六零章 只對你有感覺(一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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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家胡同口的大樹下,站著一位和楚亦鋒同等身高的高大男人。

但這位男人又和楚亦鋒不同。

楚亦鋒是各種大衣、襯衣、西褲、牛仔褲,無論什麽時候都註意自個兒的形象,衣食住行都有個講究,很註重打扮的一個帥小夥。

可這位男人,他瀟灑不羈隨意的很。

逮什麽穿什麽,不太愛講究衣著,他更欣賞男人要具備實力。

而此時的他,也一如往常一樣隨性的穿著。要是站在火車站出口,說他是像畢鐵林那種只身一人闖京都城的硬漢,他像。

他要是站在燈紅酒綠的歌舞廳,雅痞的一笑,也像極了花花大少。

他此刻上身只穿著最普通的黑色半截袖,束縛著他那一身腱子肉,右肩上搭著一個普通士兵的軍綠色手提包。

畢月的車頭拐進胡同口時,軍輝嘴上正叼著香煙吞雲吐霧中。

畢月根本就沒註意到道邊兒有人,軍輝卻從樹下忽然大步走了出來,他就像是非常相信畢月的車技,出現在離車頭半米遠的正前方。

“吱呀”一聲,畢月抱著方向盤急促地呼吸。

等畢月猛然擡頭時,兩個人隔著車窗互望。

畢月咽了咽吐沫,硬生生地咽下了嘴邊兒的“找死啊?”

軍輝颯然地站在車頭的前方,在畢月擡眼那一刻,瞬間露出半口大白牙,真心誠意地燦爛一笑。

畢月還傻呆呆地握著方向盤,不自禁喃喃道:“軍輝?”

……

“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的?嗳?你這是剛回來?也休假?你怎麽知道這車是我的?”

軍輝微低著頭,笑看面前忽然化身為問號的女孩兒。

即便“也休假”仨個字,他聽的清晰明了。

但是高興就是高興,只因為面前站的人。她說什麽,他聽到什麽都高興。

以前不知道,真正的喜悅,原來是這個樣子。

他也一直問自己,是不是在和楚亦鋒置氣?才見了畢月幾回面,有很長時間不聯系也那麽回事兒了,至不至於?

但是這一刻……

軍輝盯著畢月的臉蛋,沒回答那些問題,而是先笑著說:“畢月,你好像胖了,嗯,還有頭型?”軍輝比了比自己的毛寸。

畢月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邊兒:

“呵呵,胖了嗎?可能胖也就胖那麽一丁點兒。至於頭發嘛,嗯,留小辮兒了,就這麽一個小揪,才留的。”

瞧,她原來是什麽體型,胖了瘦了,甚至連發型都能記得這麽清楚。

軍輝想,明明好久不見了,為何能做到一眼分辨。

大概是因為這女孩兒,讓他想著想著就住進了心裏。這就是答案。

畢月被軍輝一直低頭笑著那麽看她,瞅的有點兒不自在了。

她覺得軍輝的眼神太過、太過……說不上,很有深意。

畢月四下看了看,手隨意指向旁處:

“你是路過?還是特意來找我的?不是才回來嗎,怎麽沒回家?”

說著說著表情一變:

“是有什麽事兒要告訴我嗎?”

軍輝點頭道:“是有事兒。”看到畢月眼神忽然變的緊張起來,軍輝的心裏微微失落,但他咧唇的弧度比剛才還大,讓人根本看不透他的心理變化:“那個事兒啊,就是感謝你在我住院那段日子送的飯,我送禮來了,呵呵。”說到這,將旅行包甩到身前,一樣一樣的拿出。

畢月有點兒傻眼,她一邊兒兩手接著,一邊兒看著手裏的東西嘀咕道:“你也太誇張了,去年的事兒,今年見我感謝?”

“呵呵。”軍輝被畢月這一句話給逗的笑出了聲。

都不是什麽貴東西,畢月兩只手心中捧著一個樹葉書簽,一塊奇形怪狀的山石,一個很漂亮的貝殼。

書簽和貝殼,畢月認識。不,是三樣都認識,但她有點兒含糊,覺得哪有這麽送禮物的?

她還仔細盯看了一下山石,就怕是自個兒不識貨。

畢月傻兮兮的用下巴點了點右手中的山石,問道:“是石頭吧?普通石頭吧?”

軍輝這回終於不再是咧嘴瞅畢月傻笑了,臉色有了變化。

他像是一個羞澀的大男孩兒,有點兒不好意思道:“嗯,是。我說?你是不是心裏想著,挺老遠的背石頭回來,不如給你拎幾斤大閘蟹實惠吧?”

畢月也瞬間被軍輝逗笑了,笑出了聲。

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笑聲融合。

軍輝看著眉眼彎彎、梳著小揪揪辮子的畢月,心裏想著:進山就帶一片樹葉;

登頂就帶一塊山石;

在海邊行走、擡頭望月,就想著要給你撿一個最漂亮、最配得上你的貝殼。

我想把我正經歷的,我看過的美景、踏過的足跡,都與你分享。

“呵呵,你可真逗。”

逗嗎?那就再接再厲,我想看到你笑的很美很甜,我也高興。

就在軍輝想再自嘲幾句繼續逗畢月時,畢月……

畢月臉上的笑容僵住:

“嗝!”

“怎麽了?”

畢月趕緊蹲下身,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在地上,軍輝也馬上扔了手上的兜子,一起蹲下了身。

畢月一只手捂臉,身體向後躲著軍輝,一只手伸出纖纖手指指向軍輝的肩膀。

軍輝微側頭一看,長呼一口氣,蟲子啊。

綠色的毛毛蟲在軍輝黑色的棉T恤上正在蠕動,只看軍輝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一捏……

“嘔!”

畢月的第一口孕吐,吐在了軍輝的面前,從這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。

“畢月,怎麽了?嗯?”軍輝有點兒慌神,剛才捏過毛毛蟲的大掌剛要拍蹲地大吐特吐的畢月,畢月微躲了下身子,一邊吐一邊指著軍輝的手。

軍輝就像是投降一般,瞬間舉起那只手,用另一只手笨拙地給畢月順著後背,口中生疏地嘟囔哄道:“不怕不怕,都捏死了。”

“嘔!”畢月大吐特吐的都要蹲不住了,要不是軍輝拽著她胳膊,就得吐完立刻癱軟在地。

畢月緊著擺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她擺手倆意思,一個是不用軍輝扶她,她自個兒能行。再一個就是吐的這麽臟,不好看,太難堪了,可別盯著她瞧了。

而軍輝略顯慌神,就會不停重覆一句話:

“這是怎麽了?咱待會兒得去醫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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